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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中国文化报  发布日期: 2001年10月5日
妈妈的味道
汪 凌

  10多年前,我学过一段时间日语,其中有个短语,叫“妈妈的味道”,意思是女儿在成长过程中,受母亲饮食、烹调习惯的影响。当她有机会自己动手,会很自然地模仿、承袭母亲的风格,做出的饭菜,就有了“妈妈的味道”。这个短语给我印象深刻,这么多年过去了,日语的发音我早已忘记,这句话却一直记着的。

  有时想想,世事变迁了很多,也就几十年的功夫,我们身边的环境变得如隔世一般。吃汉堡薯条可乐伴随电脑长大的一代人,还有多少心情、闲情接受“妈妈的味道”的熏陶?当生存竞争日益激烈,生活方式会不会变得更不可思议?!洋快餐在中国势如破竹般的流行,已经无言地昭示“妈妈的味道”的衰落,甚至在我们自己的生活中,就已经是这样了。

  记得有一次,我有机会参加一个师辈们的聚会。之前,一位我所敬重的学长告诉我,那位老前辈要请我们吃饭。按我的经验,地点自然是在饭店了。在前辈堆满书籍、光线晦暗的书房,我见到那位学问满腹、语词机敏锋利的老人。整个过程中,我几乎失语,只是听师辈们谈现在和过去文坛上的种种。当时,老前辈的夫人也在座,老太太面容清癯,虽然衣着朴素,却十分迷人。谈话中,我听到旁边的屋子里传来一些声音,开始有点奇怪,后来,我渐渐意识到,饭局大概就在家里了。

  那是一次久违了的体验。菜是老人的儿子端上来的,大多是家常的南方菜。我记得的有熏鱼、冬笋(炒什么忘了)、狮子头、“老爸”牌豆腐干,还有红葡萄酒。印象最深的是狮子头,淡淡的肉粉色,有小孩拳头那么大。我是“食草动物”,大块肉很少吃。那天晚上,狮子头上桌,师辈似乎已经想望已久了,纷纷说它的好。老太太给我舀了一只,学长跟我介绍,这是正宗的扬州狮子头,全北京的扬州菜馆恐怕也没这儿的地道。我吃完一只,学长说难得吃到,要我再夹一只。我便从递到我面前的大盘子里又拨出来一只。就这样,那天晚上,我吃掉两只小拳头般大小的狮子头。 

  他们是来京多年的南方人,让我感动的是他们在饮食上尽可能保留了“过去的味道”。人能坚守某种东西不容易,尤其是和周围大环境相异的情况下,它可大可小,大到信仰,小到家常的饮食习惯。老前辈家里的这个细节让我感动。

  如今在城市,一般人无论是家庭聚会,还是朋友间交往,常常就去了饭店。说起来,这是一种新的生活观念和生活水平的体现,但是,那种全家人围在一起,享受女主人带有家族气息的烹饪手艺、其乐融融的情景也随风而逝。 

  “妈妈的味道”只是过去的温情,“妈妈的味道”淡了,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