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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故乡  发布日期: 2003年4月29日
我想自己选择死法
雪语莲香

    2001年冬,轰动一时的“扎针事件”闹得人心惶惶。虽说此事虚多实少,但也着实重创了老百姓怕死的灵魂。人与人原本冷漠的高墙上又架起了一张狐疑的网。走路靠边儿、坐车靠角儿、购物时左顾右盼、吃饭时小心翼翼。其警惕性之高,不亚于枪林弹雨的战争年代。凡关系到身家性命的事,由不得你不重视。因为保不齐会从哪个角落里跳出个举着针管儿的“疯子”。若因自己一时大意,而中了这个“大奖”,肠子悔青了也没个说理的地方!那段日子,你千万别和任何人玩手指捅人的把戏,除非你不怕揍! 

    如今此事刚平息不久,热热闹闹的“非典”大军又浩浩荡荡压境(压京、津)而来。其势如破竹,不可阻挡。据说,目前北京的疑似病人以百余名的人数递增,情况依在继续蔓延。于是粮店抢米,超市抢面,鸡蛋卖到了5元一斤,而白萝卜一上市就是一斤10元。趁机发国难财的比比皆是。 

    旅游业、餐饮业跌入前所未有的萧条期。飞机不坐了,火车更别提,能骑自行车的就绝不坐汽车,还美其名曰“锻炼身体”。国际小学罢课,各大院校停学,而我校全体师生仍顽强地奋斗在教学第一线,不过晚自习没了,周末补课停了,师生为此乐得手舞足蹈。学生们终于享受了“非典”带来的甜头,高唱着“非典”比“减负”立竿见影多了! 

    不过,最立竿见影的要数“口罩风景线”啦!大街小巷,戴口罩已蔚然成风。口罩的薄厚不同,价位不等,样式翻新。纯色的白口罩已不再占据市场“领导”地位了!可是不管它怎么更新换代,总还是堵住口鼻,有碍观瞻!在我长期的印象里,戴口罩的,要么是大夫,要么是病人,没有第三种可能! 

    我从小不喜欢戴帽子,所以同事小姚说我一辈子也当不了官儿。其实,小姚不知道,我还不喜欢戴口罩,所以注定我一辈子也闭不上这张嘴。不懂得拐弯抹角,只知直言不讳。 

    我依然坐公交车上班,依然喜欢晚饭后穿着休闲的衣服在大街上散步。我拒绝吃任何预防“非典”的药物,别说“达仁堂”了,就是“达天堂”,我也不吃;我拒绝戴口罩,别说这口罩功效如何如何好,就算它比防毒面具强百倍,能防得了细菌,能防止人们恐惧的心理么? 

    人们怕天灾,怕人祸,但是当今的天灾人祸却无法拒绝。昨天战争,鲜血淋漓,哀鸿遍野;今日地震,山摇地动,鼠窜人逃。这并非我危言耸听。 

    听!伊拉克的国土上仍有流离失所的哭声。这哭声常常让我觉得熟悉。因为卑微的灵魂永远无法真正把握自己的性命。也许他从一生下来就是为了被杀,就是为了验证什么是强权,就是为了显示国破家亡的悲哀。 

    看!4月23日4.4级的震情,在我们亲历了以后才见诸报端。地震局对此的迟钝反应,竟不及我家那两只猫。猫尚且有反常之举,人怎么活得竟不如猫啦? 

    我奶奶说如今的“非典”,犹如旧社会的“瘟疫”。如果庄子里有一个人病了,那么整个庄子都将灭绝。 

    当人命如草芥一般微乎其微的时候,我们还指望什么? 

    伊拉克的人民有权利选择不战争么?没有!我们有资格选择不地震么?也没有!人类有能力找到解决“非典”的良方么?不知道!所以预防,成了一种安慰。预防了,只落个心安。能百分百保证毒不入侵么?不敢保证吧? 

    于是我终于明白,很多时候,我们都处于一种被动的选择中。从生命这一个体孕育起,我们就开始了被动选择的过程。从呱呱落地到白发暮年,无论这期间我们活得多精彩,多有意义。面对死亡,我们总会觉得落寞,无助,无可奈何。因为从一出生起,就已经开始走向死亡了。只是由于死无定期,我们常常遗忘罢了。 

    于是人们向往寿终正寝,而真正能寿终正寝的又有几人呢?死于疾病,死于祸乱,死于天灾,这些几乎充斥了死亡的全部内容。但人们喜欢这样死亡的形式,喜欢生命体在被动选择中的完结。因为这样,人们可以留点慰藉舔舐伤口,可以留点话题在茶余饭后当作谈资,还可以留点遗憾为忏悔找到理由。 

    可是偏偏有些人要自己选择死法。海明威选择了心爱的双管猎枪;海子选择了铁轨;三毛选择了长筒丝袜;顾城选择了尖刀;而张国荣选择了自由落体……. 

    在人们眼里,他们是疯子。只因为他们违背了被动选择死亡的法则。 

    然而,在我看来,这也需要大勇的精神。从消极的角度看,他们是在逃避;而从积极的角度看,他们是在与纷扰、苦痛所纠缠的一切同归于尽。 

    如果可能,我也想自己选择死法。 

    所以我从不反对安乐死。 

    既然是死亡,我想让自己心安。不纠结仇怨和遗憾。 

    那该是最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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