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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故乡  发布日期: 2003年8月11日
海边夏夜烟花
玫瑰的妖


    在三亚,即使是夏天,太阳下山后就会退凉。
    住的地方离大东海很近,入夜后便出来走走。海风吹着头发和裙子,柔柔的,凉凉的,没有一丝腥味,也许是人气冲走了海气,毕竟这是旅游城市。
    却是郁闷。不情愿地跟着大家想大东海走去。说好入夜后到市区的,临时变了卦,让人在满怀希望是失了望,就像吃酒心巧克力,吃到最后却发现里面没有酒。到一个城市不到它的市区是不完整的。我沉默,一个人走在前面,任凭他们在身后谈笑嬉闹。

    海边人很多,吃海鲜排挡的,吹海风的,玩沙的,游泳和踏浪的,还有游走在游人中卖贝壳和水果的小贩。脱下鞋子,踩在沙滩上,一步步向水中走去。大东海的沙没有亚龙湾的细软,却有很真实的感觉。
    白天看海,海有七种颜色,近处的白浪,然后是浅绿,绿,蓝绿,蓝,蓝紫和深蓝。夜晚的海,漆黑一片,除了岸边泛起的浪花。灯光射在近处的海面上,人们就借着这点光在海水中嬉戏。
    在划定的游泳区内,沙滩浅浅地伸进海中,就算走进海中十多米,海水也只是没膝。海浪一阵阵地拍向岸边,声音很响,却湮没在人的吵闹中。同行的人手牵着手,当浪向他们冲来的时候,便跳起来,然后发出快乐的笑声。
    我也踏浪,不过不和他们一起,拒绝他们多次的邀请。我郁闷,我心情低落,我只想一个人,不说话,也不思想。我迎着海水,走到离岸近十米的地方,站在水中,等着浪过来。浪过来了,在离我快一米的时候,我转身,向岸边跑去。怎能快过海浪。我用尽全身力气向岸边跑,海浪还是一次又一次扑到身上,打湿裙子。我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个动作,乐此不疲,不管裙子有多湿,自己有多狼狈。
    
    大家累了,被叫上了岸。我穿上鞋子,仍是一言不发,跟在他们后面,只是走着。是的,我小气,我一直对没去成市区耿耿于怀,一直对他们的改变不满,我不想和他们说话,也不理睬他们对我说的话。但是不想做的事情并不是不做,我不想让他们看出我的不快。我不想理睬他们,可是对于他们跟我说的话,我不能不回答。伪装,我是在伪装,我是为了他们,我不想我的沉闷影响他们的快乐。这是很可悲的事。
    很快,我的痛苦结束,他们被买贝壳的小贩吸引了去。我坐在海边广场的台阶上,终于可以一个人,不用在他们面前装出高兴的样子。
    三亚的天空比重庆的干净太多,云很少,月光更加皎洁,却使周围的星星暗淡了。那些发出微弱光芒的星星,不知道要经过怎样的造化才能在月光下使自己的光芒让人的肉眼看到。我在月光下看看星星,看那些在月光下努力发光上午星星。周围人来人往,有人用好奇的眼神看坐在台阶上的我。看就看吧,又能怎样呢。我面无表情,只是坐着,等围在贝壳小贩周围的他们。
    他们终是没买。对他们来说,跟小贩的讨价还价不过是一种乐趣,捉弄人的乐趣。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买,故意把价压得很低,然后再和小贩一番唇舌之争,最后轰笑走开。我不能说他们的卑劣,如果小贩愿意用他们开出的价钱卖,他们也会买的。

    继续走,我跟着他们,往回去的方向。依然对他们偶尔的问话回答只言片语。
    身后响起炮鸣声,大家不约而同的转向海上的天空。是烟花,夏夜海上的烟花。在空中绽放最绚丽的色彩,最耀眼的光芒。只有那几秒钟,然后化作缕缕白烟,消失殆尽。美丽,转瞬即失。突然很感动,想哭,心里空空的,落寞。有朋友说,很多人看到烟花都会感动。我想是吧,况且是在三亚陌生的星空下,在郁郁不快的心情中,异地更容易让人有这种感觉。
    同行的人啧啧地赞叹着美丽的烟花,发出欢快的声音,沉浸在意外的喜悦之中。不知道哪里的烟花。许是为庆祝三亚的某个我们不知道的节日,许是为招徕游人,又许是哪位游客在海边放的吧。这些已不再重要,至少它给了我们惊喜和感动。
    烟花虽美,却是短暂,我们继续往回走。

    错过三亚的市区,换来海上的烟花。有失就有得,总是如此。我应该满足。心情是转换不过来了,今晚就这样郁闷下去,和着三亚夜里凉快的海风,还有对烟花的回忆。明天会好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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