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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故乡  发布日期: 2003年6月26日
六月小城
番石榴


    夏雨过后,在夜间,就可以听到蛙鸣,鼓声敲击着人们的想象,都是些无法打印的原始篇章。记得曾有人写过一首关于城市蛙鸣的诗歌,那关于精神的寻找是可以在这里找到现实的归宿的。只不过想象的浮云一旦化成了印证的雨水,只怕通常会落入失望的泥泽。不是现实一定会让人们失望,是现代的人们已经习惯了只会品尝臆想的快乐,反倒无法适应直面的真实。
    合欢一开,小城就是新娘了。粉意盈眼,香雾氤氲。慕名的人们开始络绎而来,袒胸箕坐,大碗吞吐着夸张的豪迈,然后在碧浪的波纹间签写明年的约会。
    若是早些时候来到,还可以见到槐云。绿树魁伟,白花如云,世间的花事没有比它更有气势的了。小城的外围遍地槐花,牵牵连连地手挽着手肩并着肩,借着山势造着气势一路起伏着就到了天上。微风一送,甜香自天而降,馥郁逼人,恍惚间还可以勾出童年那把采花的镰刀来。
    若没有山,海就会孤单。就像没有了阳刚,女人的温柔就没有了缠绵的对象。这里的山很写意,具体而微,隐约不失其形而已。据说道家曾在此养生,仙风道骨,泽及草木。不过现在男人的身上已经不大能看出当年王重阳的模样,好在姿容婉约的女孩们也少有孙不二的遗风。
    小城不是琥珀,和着阳光凝聚有不灭的传说。只有那块石头,刻勒着始皇“天之尽头”的豪语,石头下游着成群的墨鱼,就是乌贼。面对着汪洋水势,始皇求仙遇阻之心化作了一种造物的游戏,随手将盛砚墨的算袋扔进了海中。造物神奇,算袋竟化身乌贼,其形未变,仍呈袋状,其墨未丢,尚在腹中,附会着造化的妙算神机。 
    写海滨小城,却没有专笔提到海,似乎是个遗憾。不是没什么可写,而是世间的海,都是大自然的手笔,想象间自可以领略个大概,不同的只是个人心情而已。而且海势浩淼,水态千百,石榴文笔羞涩难摹,不如藏拙。不过碧海蓝天,红瓦白墙,正是这个清梦诱惑我当年飘蓬千里,在小城的一隅披荆落户。好在夜间蛙鼓声声,松涛阵阵,野风穿户,海味叩门,不枉我慕名投身之苦。呵呵,繁华滤尽,此生浮游,俗念闪烁之间,小城尚可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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