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父老乡亲
|
阿建
这反腐文章愈来愈难做。
但人非木石,岂能无感,近来两件事又不禁令人忍无可忍,再添几分“白说也要说”的义愤!
一件发生在山东莒南县洙边镇的一个贫脊的山村。因农民们愤而举报村支书私租“黑地”(即村里机动地)兼村财务账目不清,于是先有镇党委书记赤膊上阵,把堂堂政府变成了对举报者动私刑的场所,继有县公安、检察院一干人马,又将这些老实巴交的农民铐进大牢,使其妻离子散,流亡他乡,诉冤无门……
另一件发生在山西岚县。20岁的裴家村民李绿松,因该村村民集资和高利贷筹得的建村校舍5万元5年间去向不明,遂出头不断向乡、县、地区、省里写信寄材料讨说法,却被县公安局找个由头抓起来严加刑讯。李是个硬汉喊冤唾骂不服,于是公安局的杨副局长竟然把他打昏,找来钳子刀子撬开李嘴巴割去他的半截舌头,并顺带在鼻子上割了一刀……
平心而论,如今官场流氓不少,所以上面两件鱼肉乡民的“湿湿碎”,在当今中国,已实算不上“人咬狗”的新闻。但我听了这两件骇人的暴行后,还是异常震惊———因为这不是发生在其他地方———前者发生在沂蒙山区,后者出现在吕梁山区———竟然都是出现在当年的革命老区!
在艰苦的战争年代,老区人民和党,是母子心,鱼水情,不知多少英嫂式的母亲嫂子们宁肯放下自己待哺的婴儿,也要用乳汁救活我们伤员的性命;又有多少大伯大哥们自己吃糠咽菜,却把家里的母鸡、鸡蛋送来滋补我们的子弟兵!曾有多少次,当我们的县、区、乡、村干部党员们眼看就要落入敌掌时,又是这些父老乡亲挺身而出,不惜牺牲自己的亲人,呼儿唤夫,硬是从敌人眼皮下认走了他们!如今解放已几十年,老区人民虽然仍十分贫困,但他们对子弟兵对党,血浓于水的亲情又何曾削减一分!据作家李存葆在长篇报告文学《沂蒙九章》中记载:70年代一个冬夜,当一支拉练部队风雪中来到沂蒙山区一处险要关隘时,突然发现到处都是点着火把的乡亲。原来,这里的乡亲听说当年的八路要来演兵,惟恐战士们夜半更深失脚坠崖,于是没有任何人动员,大伙儿全都自动地打着火把在风雪中为战士们指路照明,直至部队走完这段险径……
这就是老区的人民,这就是我们的父老乡亲。难道老区人民千辛万苦,舍夫弃子支援革命的结果,换来的竟是妻离子散、舌断伤残的命运?要知道断人舌头这样残暴的法西斯暴行,不管在什么时代,也是骇人听闻的啊!而如今乃是共产党领导的天下!现在父母官们不是都喜欢讲政绩吗?你那里治下的人民就是这么一个生存状态,请你们自己说一说该给你们的“政绩”打几分?
这些官场上的恶棍们何以掌握重权,长期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涂炭生灵呢?最近福建省省长习近平要求政府官员牢记政府前面的“人民”二字,牢记自己是人民公仆,多为人民办好事,办实事云云,这实际上是一个基本常识。杂文家张心阳先生说:“这些观点我想如果我们回过头来翻一翻40年前或更早出版的毛泽东或刘少奇的文集,恐怕不仅能够找到同样意思的话,而且感到他们说得更精彩、更富有撼力!几十年过去了,我们却还在炒着这一“冷饭”。其实,就是这些“初级教育”,对这些官场流氓也是如同对牛弹琴。最近湖北荆门沙阳县马良镇人大某一负责人为自己属下打人辩护时,就这样对记者说:“打老百姓天经地义,没有什么错不错。”面对这样一群素质低劣的官员,我们还有什么话可说?
人民政权赖以生存的根基就是人民。一旦根基受损,犹如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党亡政息的惨祸难道还是杞人之忧的危言耸听?
|
|
|
|
|